临时起意摸的,很短。
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日影也要一直在一起。
影山飞雄觉得有点烦了。
这是一个难得的假日。他和日向都在家。一切都很好。阳光很好,室温很好,沙发很好,电视很好,排球比赛很好,他很好,日向也很——
不,日向糟透了。他想。
他窝在沙发上看比赛回放。前半场日向没和他一起。早饭后松下黑狼的接应接到通电话,影山把音量调小,日向拿起手机看了眼,“小夏打来的,”他说,飞快地吻了一下影山的侧脸,“我去接一下。”
日向走去阳台,小姑娘多半是有什么排球上的问题想要请教兄长,影山隐隐约约听到几个熟悉的名词。
日向挂了电话,绕过沙发背后走去卧室。比赛打到第二局,影山往后靠,目光不离电视屏幕,问:“没什么事吧?”日向答:“球队换届的事,家里都好。”然后趴下去啵唧又是一下。
双方各下一局,日向还是不得空,手头上和嘴上都是。影山你一个人在家要记得浇花——亲在颧骨。中午要吃咖喱吗——落在左边嘴角。噢噢好漂亮的一球——响亮地吻在脸颊。
就算影山再怎么木头脑袋来来回回也被他亲得有些臊。好在第四局开始没多久日向终于坐下了,影山思忖这人现在总能稍微消停点吧,于是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
两人之间隔了一个肩头,不算近也不算远的距离,日向把腿盘上来,膝盖便挨到一起。职业运动员坐在一起看球的结果是聊天内容就只剩下球,聊着聊着难免提到自家球队。说者无心讲了句队里最近在尝试的新的进攻方式,听者有意调笑回去道不怕我当间谍回去告诉我们的人?
不怕,影山说,告诉你也没关系,因为下次肯定是我赢,我们很强。
日向就想这家伙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骄傲的神情跟以前打了个骗过全场完美的二次进攻时如出一辙。
“影山。”
黑发二传扭过头。
日向凑上去吧唧一口,声音比今天的哪一次都大。影山用遥控器锤他的背,大声吼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日向装作没看见影山红透的耳根,只是嘿嘿地笑得敞亮:“突然想亲嘛。看球,看球。”
影山别过脸去,继续看回放。日向看比赛,当然也看他。
决胜局,一记毫不犹疑的二次进攻将比分送到了局末平分。日向偷瞄影山的反应,那人眼里骤然亮起的星火像羽毛在他心尖轻轻地挠了一下。
他又鬼鬼祟祟移过去。不曾想影山同样留了个心眼,在他探出上半身的同时蹭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顺便抄起遥控器摁了暂停。
日向扑了个空,委委屈屈抬起脑袋,全身上下都仿佛在说干嘛不给我亲。影山抄手站着,冷冷地睨他:“你还没亲够吗?”
“再亲一下……就一下嘛!”
日向跳起来,抻着脖子去够,又伸手去抓影山衣领。影山一边闪避一边后退,两个人就在不大的客厅里兜起圈子。
“不要。”
“就亲一下。”
“说了不要。”
“就一下!”
“绝对不行。”
影山迅速拉开三步距离,口吻颇有些嘲弄意味:“怎样,亲不到吧。”
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日向猛地后退几步,右腿发力,是他熟悉的助跑动作——
“か——げ——や——ま——”
小怪物向他冲过来,然后跃起,两腿一环,双臂一绕,就这么直接挂在了他身上。
影山被这突如其来的负荷拉得一个踉跄,险些跪倒。他气得要死,又甩不脱,只好托着日向的身子,脸整个垮下去:“快下去,你很重。”
“不要,你不给亲我就不下去。”
“快点下去,我站不住了。”
“谁让你不给我亲!”日向撅起嘴,当下局势于他相当有利。
“有你那么亲人的吗?你的嘴是……是抽油烟机吗吸力那么大!”
“那还不是因为影山的脸看起来真的很软……”
“哈?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给我亲一口嘛……哇你突然凑那么近做什么。”
影山像看弱智一样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要亲的吗?倒是亲啊。”说完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日向张口结舌,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大脑的语言中枢被眼前这个叫影山飞雄的人台风过境般彻底摧毁,他所掌握的一切语句也好表达方式也好通通支离破碎、毁于一旦。日向翔阳站在一地狼藉中间,眼一闭,心一横,以最一往无前、最青涩的方式闷头闷脑撞了上去。影山疼得龇牙咧嘴,说你这算哪门子的接吻啊。
电视上的画面定格在计分表上胶着的15:15。日向捧起他的脸,说,那……再亲一次?
笨蛋。影山骂他。想亲就亲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