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混更。

前文戳主页，手机端做不了超链致歉。

我流不知所云文风预警。

真三人设，哨向设定。

※本片段二人已同居。

以上。

Scene Seven.

“睡不着吗？”
男人的声音自背后突兀地响起。陆逊偏过头瞥了一眼房间门口，又转回目光:“你怎么知道的？”
“你一直在翻身。”男人笃定地说。拖鞋与地面拍击的声音逐渐靠近，身旁的床垫意料之中地沉了下来。
“抱歉，吵醒你了。”
吕蒙朝身边的人看去。掠过窗隙的风拉长刺耳的尖啸带着厚重的遮光窗帘如帆般鼓满又落下。雨尚未停。哨兵过人的夜视能力在这样的雨夜似乎也失去了效用，陆逊此刻脸上是何种表情在吕蒙眼中根本无法辨明。
但那双眸子却瞧得清楚。仿佛整间屋子里仅有的一点光也被慷慨地投射入其中，似世间仅存的光源让人无法挪开眼。
电光忽然把房间照得亮如白昼，亮得向导的眼睫历历可数。
“你怕打雷？”陆逊脊背一瞬间的僵直没有逃过吕蒙的眼睛。
“不。”陆逊否认道，头微微垂了下来，“这个天气容易做噩梦。”
共感没有给他传递任何情感波动。该上前安慰吗？可对方的情绪看起来并不低落——吕蒙自认还算善解人意，也常被认为是可靠的人，但一到陆逊跟前就突然变得手足无措，做什么都觉得不妥。
离他半米远的人对吕蒙的纠结貌似毫无察觉，依旧沉默着。雷声过后雨大了些，白噪音的围绕下吕蒙的精神不自觉地有几分懈怠。陆逊的头发比起白日显得有些凌乱，有几撮还不听话地翘起。视线顺势往下扫过陆逊的肩颈和胸腹，最终停在搭在床边无意识小幅摇晃的双腿上。裸露在外的小腿皮肤在黑暗中似乎反射着荧荧的光，脚踝处的骨节甚至每一个脚趾圆润的弧度都看得分明。
吕蒙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聊聊，”他打破寂静，“关于你为什么选择做野导这件事。”
陆逊闻言便看他，眼底无波，静若寒潭，随即又偏开目光往视野右下角瞟。吕蒙认得这个表情。不过他想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陆逊开口，去等石块落入深潭的那声回应，去等一次共鸣、一个结果。
陆逊垂下眼帘:“在被塔里发现之前，我一直和一个比我小的亲戚生活在一起。”
吕蒙没有做声。
“十二岁的时候家里出了变故，只剩下了我们俩。无依无靠的两个孩子，没人认为我们能活下去。
“差不多是十四岁觉醒的。我知道应该到塔里去登记，也知道当野导的风险有多大，但我没有选择。
“的确是早晚都会被发现，我只是在赌我能坚持多久——三年还算是个不错的成绩吧，对于那样的一个孩子来说。
“可我没有办法啊……阿绩还小，没了我他又该去依靠谁呢？”
“那……你走后他怎么办？”
“住在和我们关系比较好的一户人家里。也不是完全没有通讯，而且偶尔我也会回去看看，不过终究是没法一直陪着他了。”陆逊微微摇头，嘴角噙着无奈的笑。
胸腔里的某种情感霎时汹涌着席卷而来即将冲破桎梏，一遍遍地翻滚起浪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吕蒙坐近了些，斟酌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也许哪天我们能一起回去看看他。”
陆逊猛地回头盯着他，眼里带了三分不可置信五分犹疑和剩下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涌动。他正欲开口，对面却已先发制人有了动作。

“以后可以不必那么辛苦了。”

哨兵的怀抱是温暖的，平日里掷飞刀扛机枪不在话下的臂膀此刻也收了力气小心翼翼地环着自己，又怕被拒绝似的不敢拥得太紧。
陆逊本打算说些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最终还是选择闭了嘴。沉闷的心跳声穿透一层层筋骨血肉清晰地传到少年耳中。可我明明不是哨兵，他想。
陆逊闭上眼。黑暗可以掩盖很多东西，某些情绪在夜幕下便张牙舞爪地跳出来叫嚣着攫住他的心脏，让他一遍遍地在午夜浑身浸透冷汗地惊醒，接着便是一夜无眠枯坐至天明。
他原以为自己注定只能一个人咬牙扛下这一切，一个人默默熬过无边长夜，而现在，那个救世主一般的人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间早已一点点萌发、生长，将他的身心完全占据。
于是他伸出手，慢慢地抱住了吕蒙。

“我想，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TBC—